【原创/瓶邪】我这一辈子（吴邪视角）

郑重声明：

此文无关《藏海花》无关《沙海》，可能有各种ooc和bug，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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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

By玖轩

 

（一）

我这一辈子，就是为张起灵一个人疯的。

认识他的那一年，我大学毕业不久，但仗着祖辈和叔叔们的荫庇，开个古董店，当个小老板，也能算是高富帅的有志青年了吧。

然而那一年我在人群中望了他一眼，从此把什么都看乱。

什么都乱了。

那一天一个比长白山千年积雪更冷酷的男人迎面朝我走来，他抢走了我的龙脊背，从此欠了我一辈子的思念。

他叫张起灵。

严格来说“张起灵”不能算名字，它只是一个神秘家族的某个世袭头衔，类似“族长”。不过他说过，他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了。

所以其实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我的闷油瓶。

我知道他非人的强大，也见过他茫然让人心疼的脆弱；我知道他冷漠面瘫不爱说话，但我触摸过那层层坚冰下深刻的温柔——尽管连温柔都是冷硬的。

这样就够了。

我何德何能，得他张起灵厚待若此。

只为他微扬的嘴角，我甘愿赴死，心还在笑。

他把他的柔软和温热都藏在一个我够不到的地方封存以万载寒冰，他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好像离他越远就越安全。

他总是想推开我，越远越好。

而我总是拼命地想要靠近他、温暖他。

我是飞蛾，他是烛火。

飞蛾扑火，遍体鳞伤，在所不惜。

——是不是很贱。

我也觉得自己很贱。

 

（二）

他走后最初那几年，我过得很艰难。

三叔不在了，我这个小菜鸟在长沙那群老狐狸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我不能放弃。

这是我与他仅剩的联系。

我有时一整晚一整晚的不敢睡，拿着枪，随身带着鬼玺。

我怕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了以后没人去接闷油瓶。

他一个人在那长白山顶青铜门后，该多冷多寂寞。

直到西冷印社毁于一场大火。

——

那一年的长沙，血流成河。

那时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呵呵。我冷笑。

也许吧，也许我早就已经疯了。

我背着滔天血债踩过累累白骨走向那孤单冰冷的王座。

双手染满鲜血的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天真无邪的资格，至此，再无退路。

我是吴邪，不是无邪。

吴邪仍在，不见天真。

 

（三）

重开盘口大会的那天极富盛况，那些幸存下来的，和外省来的或狠辣卓绝或老奸巨猾的人物，都毕恭毕敬地待我。

道理很简单，自古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已将他们杀怕。

小花赫然在列。此时解家已吞并了霍家，在北京一时风头无量。

只有王胖子，一脸隐忍的担忧和痛惜。他那么豪爽健谈乐天开朗的汉子，也会有这样细腻的感触。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尖锐的疼给我看了。我却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有人议论着我“笑面阎罗”的新外号。

我想起了那个“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家伙。

我仿佛听见了，那只鹿角龙鳞、踏火焚风的麒麟，苍凉厚重的悲鸣。

你会失望的吧。

你一定会很失望。

但我没有办法。

多年以前你浑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却扯出半个微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的时候，我就发了誓要拼命的保护你。

可我太愚笨，连与你的一点联系都守不住。

命运何其强大，我何其渺小。

我们何其无辜。

（四）

十年之期到了的时候，我孤身一人去了长白。

但我看到的，只是被炸毁的温泉入口，和无法打开的青铜门。

我不甘心。

我研究了每一寸花纹，用了一打C4，引起了长白山有史以来最大的雪崩。

讽刺的是，青铜门纹丝不动。

吴邪打败了人面鸟，但他过不了青铜门。

这就是我最不愿想，也最可能的事实。

——张起灵，他骗了我。

我不敢想。

十年以来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终成了一场空。

他以为十年很长吗？他以为我会忘会放弃么？

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他凭什么！

张起灵，你给的这十年，蹩脚的像个冷笑话。

其实再多十年我都不怕，我怕的是不能带你回家。

我听见心死的声音。

十天以后，我走出了长白。再没回来过。

有什么被永远埋在那风雪中。

张起灵，我会如你所愿把自己困在这个躯壳里，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五）

我知道，我只是奢望。

我只是他转身就忘的路人甲，凭什么陪他蹉跎到天涯。

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要再一脸茫然空洞地说：“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意义。”

于是一年一年也就这么过。盘口，生意，地盘，消息，分红，投机。

小老板变成大老板，挥一挥手自有无数小弟。

我收养了一个孤儿，起名叫吴心。

吴心。无心。

源于我大学时，女生中流行的一个段子。

“你知不知道竹子为什么不会倒？”

“为什么？”

“因为它没有心。”

“？”

“竹无心则不倒，人无心而不伤。”

吴心。无心。

 

（六）

有时候我也会有刹那的恍惚，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梦醒以后我还在西湖边上的铺子里听雨喝茶，没有闷油瓶，没有张起灵。

然后我就会疯狂地翻阅过去的笔记。

那一字一句，全都是他鲜活存在过的证明。

多年以前苍茫的戈壁滩上曾经又一个天真无邪的家伙轻易许下了诺言：“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如今我死守着这些。

——死也不能忘，死也不能忘。——

你消失了，我发现了。

你忘记的，我都记得。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为你生不如死这些年，换不回你再看我一眼。

我把我的闷油瓶弄丢了。

 

（七）

我曾经惊心动魄的把每一秒过得像数年。

岁月却凉薄，转瞬就垂垂老去。

王胖子终生都没有成家，他死之前，我在床边。

“小天真，我知道，你爱他。”

这就是他全部的临终遗言。

爱？也许吧。我不知道。

毕竟我长到二十五六，仍然没有谈过恋爱，然后遇见了张起灵，一头栽在他身上再也没有出来。

我是泰坦尼克号，他是冰山。

弱水三千，我只取这一瓢饮。

我听见整个灵魂的震颤，他是我生命完整的特殊。

也许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就不用活得这么痛苦。

但是事实我举杯饮尽他给的毒药，甘之如饴并一生无悔。

别人的三十多岁都用来成家立业，我却用来开始苍老。

从此清风明月，古井无波。

不言沧桑，尽是沧桑。

 

也许这就是命。我认。

也许什么都不为。

只是因为。

他是张起灵，我是吴邪。

于是有生之年，终究不能幸免。

 

（八）

我这一辈子，是为张起灵一个人疯的。

我想告诉他。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都愿带他回家。

我是他的无邪。

他是我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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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后记：

呼！终于完成这篇悲剧。写的过程中把握自己虐的稀里哗啦的。心肝儿疼啊。我们当然都希望，张起灵和吴邪永远在一起，但在我的想法里，也许这是更接近现实的结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是我心中的瓶子跟吴邪。小三爷黑化一直是我爱的梗，也是一种必然。毕竟谁也不可能永远天真无邪。而且始终觉得，闷油瓶喜欢吴邪，从来不是因为他天真无邪。毕竟在闷油瓶漫长的生命里，他见过的人太多了，而天真无邪的人，往往活不长久。那是因为吴邪对张起灵，千方百计一心一意对他好。吴邪怕死、有点儿狡诈商人气，还有点儿城里少爷习气，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把张起灵放在比性命更重的位置，所以冰山瓶被震到了。采用第一人称是便于抒情。小三爷其实是很man的男人，被我搞得有点儿文艺（其实是我想文艺）。当然还有很多想传达的东西，大抵以为各种原因未能尽如我意。比如瓶子的隐忍付出，王胖子的哀伤，小花的艰难等等。以后有机会再弥补遗憾吧。

 

 【2013.07.13】